在古代語言學文獻中發(fā)掘“潛理論” ——以許慎、段玉裁為例
中國語言學是一門古老的學科。正如美國語言學者馬提索夫所說:“世界上沒有別的語言像漢語這樣研究得這么深,研究的時間那么長?!?/p>
中國語言學的起源與發(fā)展,與西方語言學有著截然不同的文化語境和學術動機,其源頭并非出于對語言本質的哲學思辨,而是服務于解讀經典文獻的實用目的。漢字是形音義的結合體,傳統(tǒng)的中國語言學根據(jù)漢字漢語的特點形成了訓詁學、文字學和音韻學三個學科,統(tǒng)稱為“小學”。
19世紀末20世紀初,西方語言學思想傳入中國,與傳統(tǒng)語言學發(fā)生碰撞,有識之士開始對中國傳統(tǒng)語言學進行總結與反思。章太炎先生在《論語言文字之學》中認為“小學”這一古稱應當改為“語言文字之學”:“語言文字之學,古稱小學……合此三種乃成語言文字之學……其實當名語言文字之學,方為塙切。”這種觀念體現(xiàn)出當時學者對傳統(tǒng)語言學現(xiàn)代化的向往,也標志著中國語言學開始走上現(xiàn)代化的道路。
當下,中國語言學一方面承載著綿延數(shù)千年的文字與訓詁傳統(tǒng),另一方面面臨著經濟全球化與人工智能時代的全新挑戰(zhàn)。如何走出一條既扎根傳統(tǒng)又面向未來的發(fā)展路徑,構建兼具中國特色與世界意義的語言學知識體系,是亟須深入思考的重要課題。
許慎、段玉裁等的歷史貢獻
在世界四大文明古國的文字中,漢字是唯一綿延數(shù)千年沒有中斷的,原因是什么?對此分析討論眾多。有從經濟文化關系切入,有從地域角度著手,有從民族融合分析,還有從政權更替考慮……而我認為原因是多方面的,其重要原因之一是漢語言文字學有著悠久而璀璨的發(fā)展歷史。
東漢許慎花費二十余年完成的《說文解字》一書,是中國語言學史上的奠基之作。關于此書的緣起,要從許慎觀察到的漢字發(fā)展情況說起。春秋時孔子有云:“吾猶及史之闕文也,有馬者借人乘之,今亡矣夫!”在孔子活動的時代,已出現(xiàn)了載籍散佚的情況。到許慎所處的東漢時期,漢字書寫形式與意義都出現(xiàn)了不少混亂甚至消失的情況。正是有感于“是非無正,巧說邪辭,使天下學者疑”的現(xiàn)狀,許慎在《說文解字·敘》中說:
蓋文字者,經藝之本,王政之始,前人所以垂后,后人所以識古。故曰:本立而道生,知天下之至嘖而不可亂也。
從這段論述中,我們既可以清晰理解漢字在社會發(fā)展進程中的重要意義,也得以一窺許慎的雄心與抱負。他對語言文字的社會價值理解清晰而深刻,希望通過闡釋漢字的類型、揭示漢字的含義、呈現(xiàn)漢字意義演變的趨勢,讓漢字、漢語的形音義完整準確地保存下去。
《說文解字》是中國第一部系統(tǒng)性字典,構建了字典的范式,同時分析漢字結構,創(chuàng)建六書理論,構建了漢字學。《說文解字》雖不足14萬字,卻保留了大量的古音、古訓和典章制度等材料。許慎以其宏大的學術視野、廣博的內容涉獵,賦予了《說文解字》跨領域的影響力?!墩f文解字》堪稱一部古代百科全書,后世諸如歷史學、文獻學、考古學等方方面面都可以從中汲取營養(yǎng)。
南北朝文學家顏之推評價《說文解字》:“大抵服其為書,隱括有條例,剖析窮根源……若不信其說,則冥冥不知一點一畫有何意焉。”顏之推認為,如若沒有許慎的說解,人們恐怕不會了解漢字的“一點一畫有何意”。
中國傳統(tǒng)語言學詞義與字形不能分離。在漢字學方面,許慎關于“凡某之屬皆從某”的部首理論,揭示了漢字以類相從的建構模式;“同意”理論揭示了古人造字的同一思維模式。許慎創(chuàng)建了漢字的整體理論框架,讓后人知道如何仿造、如何類推,使?jié)h字生生不息,對中國文字乃至東亞日本等國文字都有影響。誠如清代學者王鳴盛所說:“《說文》為天下第一種書,讀遍天下書,不讀《說文》,猶不讀也?!?/p>
現(xiàn)在研究漢語的學者依然不能離開《說文解字》,而且隨著資料的豐富、手段的更新,人們越來越認識到這部著作的可貴與偉大。
《說文解字》誕生1700年后,接力棒交到了清代學者段玉裁手中。段玉裁最重要的學術貢獻是對《說文解字》進行了注釋工作,撰就了體大思精、約150萬字的《說文解字注》。
段玉裁的這項工作貢獻巨大。首先,他揭示《說文解字》的說解義理,歸納其體例,讓后人了解許慎的用意;其次,在造字義的基礎上,揭示其特征義,而特征義進一步詮釋了先民用字的基因;再次是揭示東漢以來詞語的演變軌跡,強調其意義發(fā)展的內在邏輯性?!墩f文解字注》構建了文字學和傳統(tǒng)語言學的理論框架,其科學性和系統(tǒng)性遠超同時代學者,堪稱中國古代語言學理論化的里程碑,故清代學者王念孫贊嘆“千七百年無此作矣”。
可以肯定的是,段玉裁的《說文解字注》在同時代世界語言學家中具有領先地位。這里試舉兩點:
首先,段玉裁明確闡釋了語言研究的基本理論方法。1791年,段玉裁在為王念孫《廣雅疏證》所作序中就提出了研究漢語的理論主張:
小學有形,有音,有義,三者互相求,舉一可得其二;有古形、有今形,有古音、有今音,有古義、有今義,六者互相求,舉一可得其五。古今者,不定之名也。三代為古,則漢為今;漢魏晉為古,則唐宋以下為今。圣人之制字,有義而后有音,有音而后有形。學者之考字,因形以得其音,因音以得其義。治經莫重于得義,得義莫切于得音。
這里段玉裁談到了他對語言文字形音義關系的認識。“三者互相求”屬于共時,“六者互相求”屬于歷時。周全且辯證,簡練而明晰,完全可以作為漢字研究的基本理論方法,這一理論比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的“共時歷時理論”早一百多年。
其次,段玉裁對“語言”和“言語”的區(qū)分與現(xiàn)代語言學觀念高度契合?,F(xiàn)代語言學嚴格區(qū)分“語言”和“言語”。人們普遍認為是索緒爾在《普通語言學教程》中最早提出區(qū)分“語言”和“言語”。而我們通過觀察段注中的相關說法,可以看出段玉裁對“語言”和“言語”的使用范圍是清楚的,已經具備了清晰的“語言”與“言語”的基本觀念,但是未能產生明確的定義表述。凡此類型,屬于古人的“潛理論”,需要我們去細心發(fā)掘、闡釋并加以弘揚。
中國古代的語言學家有豐富、獨到的語言學見解,有適合漢語實際的研究方法,有系統(tǒng)的眼光以及融會貫通的思路,還有豐富的語言實踐;但是由于種種局限,他們往往長于事實分析,將主張和觀念融入或散于對具體詞語的分析中,很少有專門的理論性著作。我認為,把古人語言學研究的“潛理論”充分地開掘出來并加以系統(tǒng)整理,應是當今語言學界的歷史使命之一。
對古人“潛理論”的發(fā)掘與繼承創(chuàng)新
如上所述,發(fā)掘、歸納古人行文中的“潛理論”,是中國語言學完整知識體系建構的當務之急。
從學術發(fā)展史的角度來看,段玉裁的相關研究已經形成了一些科學、系統(tǒng)、細致的語言理論。他對許慎學術的繼承和發(fā)展,值得我們學習借鑒。比如“同意”是許慎對造字思路直接分析的標志性術語之一,《說文解字》中約有30余處,段注進行了補充闡釋,大約有80余處?!墩f文解字》:“美,甘也。從羊從大。羊在六畜主給膳也?!倍斡癫眠M而指出:“美與善同意?!奔凑f明“美”與“善”的造字思路是相同的。
今年是段玉裁誕辰290周年,我們對段玉裁最好的紀念,就是進一步在他的論述中挖掘并整理其語言學理論。浙江大學前輩學人姜亮夫、蔣禮鴻、郭在貽等都十分看重傳統(tǒng)語言學,郭在貽老師曾通讀《說文解字注》多遍并進行深入研究。當今學者中,王寧先生的詞源理論,蔣紹愚先生的詞義演變理論,馮勝利先生的“理必”理論,都是典型范例。
我們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,系統(tǒng)提出了漢語詞匯“核心義”的理論主張,認為漢語的一個詞有很多義項,居于其核心主導地位的是本義提取出的抽象特征,這個特征義就是核心義。我們的根據(jù)就源于許慎、段玉裁的研究結論。
段玉裁在《說文解字注》中就精準地提取了詞語的抽象特征義:
故凡彼此交接皆曰相。(目部“相”注)
故凡高舉曰翹。(羽部“翹”注)
凡出聲皆曰鳴。(鳥部“鳴”注)
這些“凡……皆曰”就是詞的特征義,這個特征義能夠用于許多方面,產生了詞語內部豐富的義項,是我們所說的核心義的理論基礎。
先民造字,還用已有獨體字的特征義作為偏旁創(chuàng)造新字,也就是其特征義施用于其他事物,從而產生同源字。這是比喻的更高層級,是古人經濟而又高度概括的造字法和用字法。段玉裁對此有很多分析。
從文字發(fā)展史角度觀之,古人認識事物的辯證精神令人嘆服,一個字含義的發(fā)展往往能夠體現(xiàn)這一點。比如“保”字是一個人手抱嬰兒,從母親看,是保護義;從嬰兒看,是憑靠、依托義。所以“?!钡倪@個核心義在同源詞“(襁)褓”“(城)堡”中都有體現(xiàn)。段玉裁常有“其義一也”的論述,揭示了詞義間的辯證關系。我們也認為核心義體現(xiàn)出很強的解釋力。
運用段玉裁的研究思路和方法,我們還提出了漢語“同步構詞”的結構規(guī)律。
所謂“同步構詞”,就是指一組詞在構詞形態(tài)和表義上完全一致。某些雙音詞產生時代不同,但是表義相同,結構方式相同,語素含義相近,我們稱之為一組同步構詞。
這里試舉一例闡釋“同步構詞”理論的功用。孫常敘先生的《漢語詞匯》(1959年,392頁)解釋“侵早”一詞為“清早”,認為“侵早”是“清早”的音變,這一結論似乎從音理上也能夠找出一點規(guī)律。但如果我們從同步構詞的角度分析,就可以看出,“侵早”就是“侵晨”,與“凌晨”等一樣屬于常見的構詞方式。這里我們舉與“侵早”密切相關的“侵晨”一詞為例?!扒殖俊贝蠹s產生于魏晉時期:晉陶淵明《歸園田居》之三:“侵晨理荒穢,戴月荷鋤歸。”《三國志·吳書·呂蒙傳》:“蒙乃薦甘寧為升城督,督攻在前,蒙以精銳繼之,侵晨進攻?!薄扒殖俊本褪乔宄?,一大早。唐代詩人使用更多,例略。
“侵晨”類時間詞在中古和近代文獻中還有不少。
有“侵曉”?!侗饼R書·崔暹傳》:“侵曉則與兄弟問母之起居,暮則嘗食視寢,然后至外齋對親賓?!碧贫拍痢堵盟蕖罚骸斑h夢歸侵曉,家書到隔年?!?/p>
有“侵旦”。唐鮑溶《山中冬思二首》其一:“巢鳥侵旦出,饑猿無聲啼?!彼蝿⒊ā斗钔弾自佈罚骸扒值M城雪,從天萬里風。”
有“侵夜”。《宋書·沈邵傳》:“時上多行幸,還或侵夜,邵啟事陳論,即為簡出?!碧蒲τ萌酢都愑洝む囋簟罚骸敖褚亚忠梗蚯暗??!?/p>
有“侵晚”?!肚皾h書平話》卷下:“呂胥與太后,侵晚至于未央宮,二人定計?!彼吸S伯思《東觀余論》卷下《論漢晉碑》:“同舍出省后,予嘗侵晚而歸?!?/p>
有“侵暮”。宋陸佃《贈王君儀》:“讀書侵暮即然燭,為文夜坐常達晨。”元辛鈞《訾州煙雨》:“漁翁披蓑侵暮歸,家家買魚趁晚炊。”
有“侵黑”。唐白居易《馬上晚吟》:“出早冒寒衣挍薄,歸遲侵黑酒全消?!碧评罾峨s曲歌辭·長安少年行》其四:“還攜新市酒,遠醉曲江花。幾度歸侵黑,金吾送到家。”
綜上分析可知,“侵早”“侵晨”“侵曉”“侵旦”指早晨,“侵夜”“侵晚”“侵暮”“侵黑”指傍晚,這些由“侵”與時間語素構成的雙音詞都可以證明:“侵晨”類復音詞是迫近類動賓式時間詞的一種,與“清晨”在結構和讀音上實際是沒有關系的。
據(jù)《說文·人部》,“侵”本義是持帚,持帚打掃有漸漸靠近的意思。所以“侵”有迫近義,與“薄”“逼”“迫”“凌”同義,故均與時間語素組成動賓式時間詞。根據(jù)同步構詞的規(guī)則,可以證明孫常敘先生的觀點是錯誤的。由此可見,同步構詞可以驗證一個詞是否符合規(guī)律,即是否成詞、是否有存在的合理性。
再比如,近些年來頗為流行用西方的“轉喻”“隱喻”理論來解釋漢語詞義的應用與變化。認知語言學認為,“隱喻”和“轉喻”不僅是語言手段,更是人類普遍的認知思維方式;語法化過程主要是以“隱喻”和“轉喻”方式演化的,“隱喻”和“轉喻”是推進語言演化的兩種重要機制。
誠然“轉喻”“隱喻”是人類普遍的認知思維方式,也正因如此,“隱喻”“轉喻”在歷史上的漢語詞義演變中是十分普遍的。隱喻,事實上就是古人的比喻(比擬)。戰(zhàn)國時期的《荀子·正名》就說:
凡同類同情者,其天官之意物也同,故比方之疑似而通。是所以共其約名以相期也。
荀子認為,人類情感相同,人們五官接觸萬物也相同,抽象出的特征自然也相同,那么以物比物、特征相似的也都相通,于是相約形成共同的概念用于相互交流。這不正是認知的相似相通嗎?兩千多年前的荀子已經有了“比方之疑似而通”的比擬認知,其實就是比喻、比擬。
王念孫也曾說“凡事理之相近者,其名即相同”“凡物之異類而同名者,其命名之意皆相近”。相近之“事理”和“命名之意”,就是今天更為常用的“隱喻”。
“轉喻”,事實上就是“體用同稱”。對此,許慎、段玉裁已有許多相關論述。比如:
《說文·貝部》:“買,市也?!倍巫ⅲ骸笆姓?,買物之所。因之買物亦言市。”
《說文·冂部》:“市,買賣所之也?!?/p>
在市場上進行的貨物交易都是“市”,無論“買”還是“賣”。而且交易貨物的地點也是“市”。這與“轉喻”常舉的“編輯”是動詞也可以指編輯者的例子,是一致的。
再如段玉裁注“司”曰:“凡司其事者皆得曰有司?!薄八玖睢奔窗l(fā)號施令,也指發(fā)號令的人;“司儀”就是掌管儀式,進而指主持儀式的人。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。
“體用同稱”來源于段玉裁,在古代漢語中用于解釋這種動詞與動作者關系。例如:《說文·木部》:“梳,理發(fā)也。”段注:“器曰梳,用之理發(fā),因亦曰梳。凡字之體用同稱如此?!薄笆帷笔敲Q,表示梳頭的工具,而梳頭這個動作也稱為“梳”。類似的,還有《說文·金部》:“鉆,所以穿也?!倍巫ⅲ骸氨臼瞧髅?。因之謂穿亦曰鉆?!币约啊墩f文·革部》:“鞭,驅也?!倍巫ⅲ骸氨匏詺酥?,以之毆人亦曰鞭?!?/p>
動名相因是古漢語中的一種普遍現(xiàn)象,在以上例子中,段玉裁采用“體用同稱”理論對此作了精要準確的概括。
在實際漢語應用中,還有許多語義現(xiàn)象,無法用“隱喻”“轉喻”準確概括。
例如,“靠”字的古義中有“相違”和“相依”兩個相反的義項,如果只用“隱喻”“轉喻”是無法解釋清楚這種同字反義情況的。其實,“靠”字指兩人相背,因此有相違、背向義;但是兩人相背又有互相支持、支撐的作用,因此又有了依賴、憑借義。我們常用的“靠背”“依靠”皆為此義。
還有主動與被動的關系、施事與受事的關系,古人認為這是一個事物的兩端。
例如“諭”字,《說文·言部》:“諭,告也?!倍巫ⅲ骸皶灾恢I,其人因言而曉亦曰諭。”段注告訴我們,“諭”既有告知義,也有明白、領會義。“諭”在施事方是“告知”,在受事方則是“知曉”。
段玉裁的精辟分析,本質上都是從事物的不同角度來闡釋字義,隱含了樸素的辯證精神,為后來概括為“相因生義”“施受同辭”的理論提供了依據(jù)與范例。
簡言之,西方流行的“隱喻”“轉喻”可以使用,但不應是唯一的。許慎、段玉裁等人的論述已涵蓋了“隱喻”與“轉喻”。
語言學的本土化與科學化
語言學的本土化與科學化是重要的文化議題之一。觀今鑒古,外來文化和本國固有文化通過交流而相互融合,繼之而來的常是一番新的氣象。同時我們也要認識到,研究語言不能一味追隨域外,因為語言本來就有獨特而鮮明的民族性,尤其像漢語這樣形音義兼具的語言文字。在思想上學科上自成系統(tǒng),需要我們立足于本民族的語言文化,同時積極吸收、借鑒外來的學說。
我們有得天獨厚的語言學資源:漢語作為世界上唯一沒有中斷的語言,給我們展示了逐漸演變的線索,汗牛充棟的書籍為我們提供了無比巨大的語料庫;我們有學養(yǎng)深厚的先哲,提供了深刻的見識和細致入微的分析樣本。
一個成熟的中國語言學知識體系,扎根于中國語言事實,同時吸收人類語言學的優(yōu)秀理論和方法,是能夠回應中國和世界面臨的重大語言相關問題的、充滿活力的開放系統(tǒng)。為了實現(xiàn)這一目標,我們需要充分吸收借鑒中華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的成果,在研究上堅持創(chuàng)新性、在教學上堅持主體性、在組織上堅持引領性、在技術上堅持前沿性,同時要積極與國際語言學界交流互鑒,積極建構中國語言學的自主知識體系,深刻揭示漢語言學科的發(fā)展邏輯和內在規(guī)律,從而為世界語言學的創(chuàng)新發(fā)展貢獻中國智慧。
(本文系作者在浙江大學的演講)
王云路 浙江大學敦和講席教授、浙江省特級專家、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。現(xiàn)任浙江大學古籍研究所所長,浙江省文史研究館館員,中國訓詁學研究會會長等。著有《中古漢語詞匯史》《漢語詞匯核心義研究》《中古詩歌語言論稿》等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