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義之光:童書里的“真相點燈人”
《正義之燈:張純如的故事》作為一本童書,讓教育跳出了傳統課堂的框架——它以孩童易于理解的方式,講述了一個人用一生踐行“如何銘記”的故事,這束童書里的正義之光,比溫柔更鋒利,比力量更綿長,恰如優質童書應有的姿態:看見孩子的精神需求,用內容填補成長的空白。
書的開頭,是小純如翻閱著書籍的樣子。她扮演“戰地天使”克拉拉·巴頓:這個在南北戰爭里營救傷員的女性,成了她心里最早的光。她跟媽媽說“她有膽有識,勇敢地上戰場照顧傷病員”時,眼里的光,像一顆種子落進了土里——原來“勇敢”不是要做驚天動地的事,而是在別人需要時站出來。
該書最巧的地方,是用成長串起了“正義”的模樣:童年扮演克拉拉·巴頓是種子;后來她坐在家里的餐桌旁,夾起媽媽做的中國菜,聽長輩講起1937年冬天,長江邊的家鄉被戰火吞掉、親人差點走散的過往,讓種子悄悄發了芽——原來有些事不能忘,有些痛需要被人看見。再后來,她成了寫作者,為了寫書,抱著資料泡在檔案館里,連閉館時間都忘了,被鎖在堆滿舊文件的房間里,直到夜班警衛聽見她的聲音才開門。這些細碎的日常,讓守護真相從遙遠的口號,變成了能摸得到的行動:是一頁頁翻資料的耐心,是走遍中國尋訪親歷者的堅持,是打字機前一坐就是半夜、桌角的鳶尾花悄悄開了的溫柔。
該書文字平實易懂,但傳遞的感情是深沉的。它沒講戰爭里的血腥畫面,只說“長江水被鮮血染紅”,孩子讀著會輕輕皺起眉,明白有些過去不能被隨意掩埋;寫她為錢學森寫傳記時,用“春蠶吐絲”形容這位科學家的堅持,既讓孩子明白做事要像蠶吐絲一樣認真,也悄悄把尊重與敬佩種進心里。
插畫者以色彩區分時空:深紫、灰藍代表歷史場景,暖黃、淺白代表現實與希望。聽長輩講戰亂的畫面時,背景是黑灰色的逃亡畫面,前景是暖黃燈光下的餐桌——既傳遞了歷史在現實中回響的隱喻,又以暖黃色保護了兒童的心靈,避免沉郁色彩帶來的壓迫感。水彩的柔和質感、暖黃的微光點綴、排版的松弛節奏,讓他們不會被歷史的沉重壓垮,反而能從“發梢的光”“桌角的花”里,讀懂插畫者所說的“她燃燒自己,點亮了真相的火”。從封面的微光,到內文的意象敘事,再到插畫的色彩隱喻,《正義之燈:張純如的故事》完成了歷史題材童書的溫柔表達,它不是刻板的歷史教育,而是讓他們感知到正義是一束可以傳遞的微光——這正是優質童書審美、情感、價值三重傳遞的完美范本。餐桌旁的對話裹著暖黃色的光,像家里吃飯時的溫度;打字機前的身影襯著灰暗背景,只有書頁和屏幕亮著,像黑夜里的一盞小燈,哪怕孩子讀不懂“歷史敘事”“公共記憶”這些詞,光看畫面,也能感覺出“尋根”的暖,還有“一定要把事說清楚”的韌,書里的細節總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。
市面上講歷史的童書,要么是本土英雄的宏大敘事,要么是趣味故事的輕量科普,而以張純如這樣的海外華裔為主角,講述其以文字喚醒世界記憶的視角,幾乎是獨一份的。這本書剛好填補了兒童讀物里的一塊空白,它既回應了“讓孩子理解歷史需要主動守護”的教育需求,也接住了當下孩子對“如何做個有勇氣的普通人”的好奇——畢竟,不是每個孩子都能成為英雄,但每個孩子都可以像張純如那樣,“好好說話、好好記錄”。
說到底,這不僅是一本講述歷史的童書,更是往童年里放的一盞小燈。這盞燈照的不是遙遠的1937年,而是每個孩子心里“要為正義發聲”的念頭——今天他們讀著張純如的故事,會覺得“我以后也能像她一樣,把該說的話說出來”;等他們長大,這個念頭會變成看世界的理性,知道哪些事不能忘,也會變成藏在心里的溫柔,懂得要把光遞給更多人。
就像書里那朵在打字聲里開著的鳶尾花,它不用開得有多盛大,只要輕輕落在心里,就能慢慢長出力量。


